範文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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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涯離職1年後,回憶天涯的人和事

前幾天,無意和朋友說到我要去見網友,不料她感到極爲震驚,我隨即正襟危坐,提醒說說,對我來說網友就是朋友。儘管這個說法看似很新穎,但是未必就能息事寧人,我話音未落,他說了句讓我出乎意料的話,她說在她眼中,我就是一個網友。儘管一直將她視爲朋友,然而,想想也是,認識她純屬偶然,沒有經歷人以羣分的考驗。

從天涯離職1年後,回憶天涯的人和事

這種信任網友的心理並非天然養成,活了26年了,對基本的江湖經驗還是了熟於心,不可能像剛成年那樣輕易對網線的另一端想入非非。這種信任網友的心理更多是因爲多年的互聯網從業經驗,尤其是在天涯近三年的工作經歷。

人們常說,互聯網構建的是陌生人的社會,因此,網上的情感經不起考驗,多數時候是見光死。就大環境而言的確如此,但是,類似天涯社區這種社交平臺具有另類的特點。網友基於興趣而慢慢形成小圈子,繼而,互聯網社會得以細化爲單元,對天涯而言,大致便是,雜談歸雜談,娛樂歸娛樂,所謂雜談,即是“天涯雜談”,娛樂就是“娛樂八卦”。除非在事關“領土主權”、“權利糾紛”問題,否則就是老死不相往來。記得剛入天涯的時候,正如網言所說的那樣:一入天涯深似海,從此純潔是路人,對天涯的認知是一種文化上的頓悟,你知道這裏面的大號人物,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爲,但是在沒有融入之前,只會將他們視爲一種傳奇。然而,久而久之,論壇在頻繁的互動中實現了社交功能,陌生人成爲熟悉的人,成爲天涯人。天涯從一個社交平臺繼而成爲展示平臺,如果個人對時政、人文領域關注較多,天涯網友羣體在版主的組織下,就化作一個個小組,大家想着要做什麼,通過其他平臺交流,直到取得共識,才把貼子發到論壇上去,供大家討論。

在天涯工作後,這種圈子化的生活得以強化。猶記得入職第二年,我被公司安排在總編室,專門負責部分時政論壇的運營,那時在天涯時空論壇運作了一個名爲“時空道場”的活動,第一期是由版主“燕藏鋒”組織的,討論的是蝸居話題,結果反響很大,不料領導以爲是我做的,硬生生把我給表揚了一回。這大概就是天涯特殊的工作生態,在員工與網友之間,存在着一種模糊的界線,不僅因爲多數員工即是天涯網友出身,還因爲許多的工作,你分不清是員工做的,還是網友的貢獻。“時空道場”是一個有趣且充滿了價值感的活動,在它巔峯的時候,我們討論“楊元元之死”和“錢學森之問”的糾葛,討論犀利哥和蟻族們的生活困境,將對代課老師的正義呼聲傳遍了整個天涯社區。參與討論的人既有互不相識的網友,還有我們並肩作戰的版主和資深網友,還有來自媒體界的朋友們,我記得其中就包括文匯報的記者肖郎平,南方週末的記者黃秀麗等人,記得在討論“楊元元之死”的話題時,黃秀麗認爲這是一個形而上的悲劇,即讀的書越多,人的內心越複雜,矛盾就越糾纏不清。當所有的人都講楊元元之死解釋爲中國教育的悲哀的時候,我聽到另外的聲音,並且爲之歡欣鼓舞。

當斑竹難免會遇到各種糾紛,尤其是做首席版主以後,各種問題就層出不窮,而網絡,因爲與現實隔了一層,不能輕易動用現實生活的經驗,你只能動用自己有限的網感,才能征服你的對手。做天涯時空版主期間,我主要遇到的對手另一位版主“薄荷酒窩”,在無數老天涯網友眼中,他無疑是天涯女王之一,過去發生她身上的糾纏不清曾讓我對女性產生了畏懼,她總能在細微的事情上發掘到一種反其道而行之的可能性,然後以其另類的方式付諸實踐,她可愛,單純,據說長相非凡,她極其負責,擅長動用自己有限的人際關係來獲得最大的回報(並非利益),她的身邊有無數爲之服務的人才,其中包括各種優秀的寫手,擅長PS的技術高手。我跟她發生了無數次糾紛,然而總是在糾紛後不久,我們的關係又得以彌合,甚至有一次,她還在內部論壇寫詩批評我。和她合作充滿了不愉快的經歷,但回憶起來也有着無以言表的樂趣,我們就如同年幼無知、情商極低的小情侶,經常吵吵鬧鬧,直到青春散場,直到大家已經麻木,沒有動力爲天涯人民服務。從天涯辭職後,我就再也沒有擔任天涯時空的版主了,甚至很少去到論壇發貼,我甚至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對酒窩充滿了成見。如今回憶起這段經歷,往日的不愉快早已灰飛煙滅,不知道她是否已經畢業,是否還像當年那樣有着不凡的精力,還有,她唱的歌,是否還是那樣清新可愛。

經說過:沒有過網戀的經歷就談不上網感。就個人而言,我的網感極其差,然而混跡天涯的經歷還是讓我未能免俗。在天涯工作後第二年,我瘋狂地喜歡上了一位版主,此後我有兩次,利用出差的機會,分別從廣州和福州飛往她的城市,而我的目的,竟只是希望去到她宿舍樓下,告訴她我已經去到她樓下。我仍然記得她把頭伸出窗戶的樣子,如同花朵向着陽光,她在那一刻自然綻放。那一段經歷想必是我的人生巔峯了,我將浪漫主義精神發揮到了極致,真正打破了時空的界限。因爲曾經經歷過,曾經燦爛過,對理想主義的堅守從此一如既往,直到我找到現在的工作,和我的上級,一同參與到新世代的理想主義規劃,儘管如今已經沒有了當初那種對愛情的熱情,但是執着於工作,設想政治生活的'另一種可能,讓我找到了理想主義的另一種歸屬。

在天涯還遇到很多的知己,記得那段失落的日子,是一位網友陪我度過,她給我那首樊凡的《我想大聲告訴你》,正是聽着這首歌,此後,在海口我重新見到了藍天。當然,更多的是志同道合的知己,到北京後,第一個收留我的是天涯網友“螞蟻蟲”,請我吃飯的人就包括天涯網友“陸英九”,我甚至有機會見到知名且富有爭議的網友“秀才江湖”,因爲和他的一紙合影,我遭遇大量天涯網友的攻擊,但是,我想說的是,其實秀才很可愛,他的熱情和激情是普通人所力所難及的。

轉眼離開天涯已經有1年多的時間,天涯給過我很多東西,尤其值得珍視的是,在這個日趨冷漠的社會中,它仍然留有一片充滿想象力的空間。在天涯工作的時候,我曾經爲公司市場部寫過篇名爲《是網友,更是朋友》的文章,闡述天涯式的網絡熟人社會。互聯網已經成爲拓展人際關係的重要渠道,網友關係不再齷齪,相反在路人冷眼旁觀之下,它倍加溫馨,極爲親切。這是我的經驗,更是天涯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