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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課堂偏愛外向型學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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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對美式教育的認可,有時會導向這樣一種傾向,我們鼓勵孩子儘可能外向,活躍地表達自己的見解,但實際上,卻確有 1/3 至一半的人天生內向;另一方面,過於活躍,實際上也並不利於更深入的學習。事實上,美國的教育研究者自己也開始反思這個問題,將更多注意力轉向學校裏的內向者。

美國課堂偏愛外向型學生的原因

四年前,Susan Cain 發表她的新書《安靜:內向性格的競爭力》時,收穫了一片讚譽。這本書批判了一些學校和核心教育機構對外向者明顯的偏愛,並且無限滿足他們所需要的刺激感。

無疑,內向者十分樂於看到這本書的面世,因爲它提醒人們注意到各種可能的性格類型,尤其是那些時常對自己的性格感到非常困惑的人。

顯然,作者的此番努力是想試圖影響教育界的變革。如今一些教育機構的發展趨勢無外乎“合作學習”、“基於項目的學習”和“翻轉課堂”之類,但這些趨勢無疑都忽視了內向者的需求。

事實上,這些趨勢意味着如今的課堂通過多樣的社交學習活動,史無前例地推崇外向的行爲模式。

當然不得不承認,性格外向者的課堂積極性是十分可貴的,但是過度強調這一點的話就會損害到那些習慣於獨自思考的學生,而他們也會在無窮無盡的'互動學習中耗盡全部的精力。

就在上週,芝加哥大學圖書館就宣佈,爲了應對不斷增長的需求,圖書管理員們正與建築師合作將原本安靜讀書的空間轉變爲充滿活力的互動學習的實驗室。在著名教育資源平臺 Top Hat 上,一位作者寫道:“合作學習策略利用了人類進化行爲中最偉大的部分:社交。”

這個月早些時候,加州州立大學多明格茲崗分校推出了他們的“動態學習課堂”,在課堂上桌子隨意地組合,而這一新政策認爲教師也應改變他們的舊思維,因爲“課堂應該是在做中學”。

兼任代理副院長的 Hamoud Salhi 解釋說,“這個項目並不僅僅是改變課堂環境,更是要改變教育者的教學方法。”

當“動態學習課堂”的支持者們認爲“讓學生和老師走出自己的舒適區”是一件好事的同時,另一些老師則繼續將內向和缺乏內在動力堅持到底。

達特茅斯寫作與修辭研究所也在推銷一款教學法,“試圖對傳統的教育模式進行一次大換血”,向廣大學生髮出挑戰,“讓他們化被動爲主動參與 …… 學生要學會寫作就必須克服孤立。”

谷歌教育的首席 Liz Sproat 也指出,如果學生都只是安靜地閱讀然後獨自思考,像谷歌這樣的公司是不能從中獲益的。

因此此前在 Computer Week 上的文章中,谷歌也對“增加協同工作”能夠增加利潤這一觀點達成了一致意見。

這種對小組項目和其他互動式安排的強調對於那些在獨自學習時狀態更佳的內向學生來說是極大的考驗。

佔了全部人口 1/3 到一半的內向者們時常被認爲是害羞的、憂鬱的、不愛交際的,但事實並非如此。正如 Susan Cain 在她著名的 TED 演講中說的那樣,內向者“在較爲安靜的、低調的環境裏感覺最有活力、最能夠馬力全開,同時也是最能展現自己能力的時候。”

最近在一所加州的公立高中觀察學生上課的時候,我自己也開始反思這個問題。

我本人在另一所公立高中教英語,這次是以參加職業發展活動的名義去這所高中旁聽。

我所觀察的 26 個老師當中有 22 個將自己班上的學生分組或是兩兩組隊。雖然這種設置並非一定與內向者的需求發生矛盾,但是這些安排顯然製造了噪音和令人分心的環境,這使得某些學生特別難學進去。

我自己所在的高中的學生經常要求延長默讀的時間。一些學生更喜歡關掉教室裏的日光燈,在窗外投進教室的柔和陽光下閱讀。

一些學生承認更享受在安靜的房間裏學習的時光,希望我在允許的範圍內多多延長這樣的時間。

我過去認爲他們總是帶着耳機是出於刺激的需要,而我現在懷疑他們只是想要隔離外界的紛雜。

如果說上述只是籠統的觀察,那麼最近我遇到的兩個高中生,他們就特別直白坦率地告訴我他們需要安靜的、獨自一人的學習環境。

這兩名學生都驕傲地說起他們在灰熊青年學院取得的好成績,這是一個在加州聖路易斯奧比斯波爲期 22 周的特許學校項目,專門針對那些在之前的學校成績糟糕的青少年。

當被問及是什麼幫助她獲得今天的成績,其中一個學生說:“我在這裏可以集中精力。”

意識到自己很容易分心的事實,她在之前的公立學校從未獲得過片刻的安寧,而現在她非常享受有秩序的課堂和安靜的學習時間。“我現在簡直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我採訪的另一個學生也給出了類似的回答:“在這所特許學校,學習氛圍更集中,而在公立學校的時候則很吵鬧。我有多動症所以我很容易分心。”他隨後說,“我的成績從未像現在這樣好過。在這裏我可以集中心思學習。”

在灰熊青年學院網站上的一席話讓我非常觸動,“那些在學校學得很辛苦的學生通常是因爲他們缺乏社交和情感交流的技巧,所以他們無法在課堂上有好的表現。”

而且這些學生能夠很快地診斷出自己無法在之前的學校集中精力學習。而灰熊青年學院所標榜的進步也不是要突破社交技巧的障礙,它只是對學習環境做了很大的改動。

在我親自觀察的五個灰熊課堂上,學生們坐成一行一行的,就像 Cain 在演講中大肆讚揚的那種很久以前的傳統課堂,Cain 說,“那個時候我們就是自己管自己學習。”

當然,小組活動仍然可以作爲針對內向者的教學手段之一。一部分是因爲共同核心標準和互聯網越發能夠替代現代課堂老師的角色,另一方面最近幾十年,“協作學習”在教師之間也漸漸流行起來。

兩年前英語老師 Abigail Walthausen 在《大西洋月刊》中寫道,“共同核心標準賦予了小組討論和學生主導學習更多價值。”而且從整體而言,這個趨勢是一件好事。

許多最近的研究也發現那些參與合作學習的學生比那些接受傳統課程教育的學生表現更好。但是合作學習也實在不需要過度的社交和刺激;它也可以包含一些安靜的元素來幫助學生獨自一人思考。

在我觀察學習的最後一週,我和兩個老師說,如果我是學生的話,我也會感到一天下來非常疲憊。

驚人的是,他們馬上大笑起來並表示同意。其中一個老師回憶說,過去一排排坐在教室裏的時候學習效果最好,而另一個則說:“是啊,如果一整天都有另一個學生在你身邊那該多心累啊!”

當然理想的情況是給不同性格類型的學生設置不同的課堂模式,但是這一點對於擁有不同智力水平和學習動力水平的大班來說有點難辦。

我注意到,一些我曾經拜訪過的私立學校和灰熊一樣也專門設計了爲內向學生準備的區域,就像未來他們會去的大學課堂的樣子。而在我之前提到的公立學校,剩下 4 個班級裏有三個班的學生是一人一個座位上 AP 課程和榮譽課程的。

但是當我看到喬治亞大學網頁上對協作學習的推崇,甚至打出了“在喬治亞,所有事情都是大家一起來完成。學習、工作、玩耍、生活,我們都在一起。”的標語時,我還是忍不住想到了薩特的那句經典名言:他人即地獄。

這所謂的所有事情唯獨缺少了安靜的沉思,缺少了無需耗費精力也不會時常分心的安靜學習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