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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祝福》雙線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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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小說《祝福》的結構線索,除“我”外,就是衛老婆子。她成爲線索人物的重要條件。以下是關於魯迅《祝福》雙線線索的相關內容,我們去看看吧!

魯迅《祝福》雙線線索

構線索,高中語文教學參考書(人教版,2000年)是這樣說的:在小說的結構上,“我”又起着線索作用。祥林嫂一生的悲慘遭遇都是通過“我”的所見所聞來展現的,“我”是事件的見證人。新版高中語文教學參考書對此沒有論述。因此,老教參的看法很具有代表性,而且影響廣泛。有人據此對《祝福》結構提出了批評意見,認爲該小說在結構上存在鬆散的毛病。我認爲,這一問題不在於魯迅,而在於我們對小說的認識還不夠深入。

“我”所見所聞爲線索,《祝福》的結構框架是:“我”來到魯鎮,見證了祥林嫂之死──“我”回憶起先前所見所聞的祥林嫂半生事蹟的斷片──“我”從回憶中驚醒,再寫祝福景象和“我”的感受。至此,我們發現了一個問題,第二部分(指回憶部分)作爲小說的主體,在情節中並沒有“我”的出現,那麼,祥林嫂半生事蹟的斷片是如何連綴起來呢?順着這一問題深入研讀,我們會有一個可喜的發現:除了“我”這個線索人物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線索人物──衛老婆子。

衛老婆子成爲線索人物有兩個重要條件:一、衛老婆子的孃家是衛家山人,而祥林嫂又是她母親的鄰舍。二、衛老婆子的社會身份是個中人,她爲祥林嫂聯繫工作,爲她找活兒幹。正因爲如此,衛老婆子成爲祥林嫂一生悲慘遭遇的另一個實際見證人。而“我”只是聽說而已,並沒有親見。在說明這個線索之前,先要說明一點,魯迅把祥林嫂的活動範圍鎖定在魯鎮,而對祥林嫂在魯鎮之外的生活採取了間接方式來寫,或由祥林嫂自敘,或由他人轉述。弄明白了這一點,就容易明白衛老婆子所起的線索作用。從小說中,我們可以看到,是衛老婆子把祥林嫂介紹到魯鎮的魯四老爺家,並說明了其家庭變故。又是衛老婆子帶着祥林嫂的婆婆找到魯四老爺家,讓其家裏人將其抓回去。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在新年將盡時,衛老婆子把祥林嫂再嫁賀老六的事情告訴給四嬸。兩年後的秋天,衛老婆子第二次把祥林嫂帶到魯四老爺家。由於喪夫死子這些沉重的打擊,祥林嫂漸漸精神不濟。四嬸等人於是想打發她走,教她回到衛老婆子那裏去。衛老婆子哪裏會管她的事情?於是,祥林嫂淪落爲一個乞丐。由此看來,衛老婆子的線索作用在小說的'主體部分得到充分體現。

這一新發現使們認識到,《祝福》的結構還是相當嚴謹的。兩條線索互爲表裏,平行推進,彼此呼應,共同結構出一篇完美的小說。

兩條線索的作用是不同的。兩條線索展現出兩個世界。“我”作爲表層線索而存在,展現出一個理想的理性批判的世界。衛老婆子作爲深層線索而存在,展現出一個實在的現實生活的世界。

  先說線索人物“我”。《祝福》中這樣寫道:

“我獨坐在發出黃光的菜油燈下,想,這百無聊賴的祥林嫂,被人們棄在塵芥堆中的,看得厭倦了的陳舊的玩物,先前還將形骸露在塵芥裏,從活得有趣的人們看來,恐怕要怪訝她何以還要存在,現在總算被無常打掃得乾乾淨淨了。”

這一段話提出來兩個截然不同的觀點:一是把祥林嫂這個婦女當作玩物,不當人看待。一是把女人也看成人來看待。顯然,我是持有後一觀點的。這正是人文主義觀念在小說中的體現。魯迅正是通過“我”這個人物對這個非人世界進行了強烈批判,控訴了封建禮教“吃人”的罪惡。魯迅用自己的筆向世人展現出魯鎮──舊中國農村社會的縮影──這座鐵屋子的黑暗沉悶,以此警醒世人。雖然小說中的“我”並沒有給祥林嫂指出一條生活的出路,但是廣大婦女的解放問題已經提出來了,令人深思。祥林嫂之死說明婦女解放問題的急迫性和嚴重性。因此,爲那些仍然活着的祥林嫂尋找生活的出路,正是當時的一個艱鉅的社會任務。我想,這就是魯迅寫祥林嫂這個人物的意圖吧。

再說衛老婆子。衛老婆子在祥林嫂的悲劇命運中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她把祥林嫂從一個火炕中推到另一個火炕,看其在火炕中掙扎而無動於衷。她勢利,冷默,麻木,不但喪失了感受別人痛苦的能力,而且以欣賞的眼光來看待別人的不幸。在給四嬸講述祥林嫂再嫁的事情時,衛老婆子的個性得到充分的展現。衛老婆子對此事很讚賞:一是她認爲祥林嫂交了好運。衛老婆子對四嬸說:“我在孃家這幾天,就有人到賀家坳去,回來說看見他們孃兒倆,母親也胖,兒子也胖;上頭又沒有婆婆;男人所有的是力氣,會做活;房子是自家的。──唉唉,她真是交了好運了。”二是她誇獎祥林嫂的婆婆倒是個精明強幹的女人呵,很有打算,把祥林嫂嫁到深山野坳裏去,賺了不少錢,爲二兒子娶了媳婦。三是對祥林嫂鬧婚,持否定態度。四嬸問祥林嫂竟肯依,衛老婆子說:“這有什麼依不依。鬧是誰也總要鬧一鬧的;只要用繩子一捆,塞在花轎裏,擡到男家,捺上花冠,拜堂,關上房門,就完事了。可是祥林嫂真出格,聽說那時實在鬧得厲害……”由此看出,衛老婆子自己雖然也是女人,但也不把女人當作人看待,把女人當作物品可以買賣,把女人當作強者手裏的玩物。因此,衛老婆子集中體現了現實社會的特性。

這兩個線索人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缺一不可。無“我”則不足以表達魯迅對舊社會的批判意識,不能夠提升《祝福》的思想意義。無衛老婆子,則不足以展現魯鎮這個社會的現實特點,祥林嫂子“半生事蹟的斷片”則難以連綴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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