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戀愛的隨筆兩則

《一》

周作人在回憶《初戀》時寫道；“我在那時候當然是‘醜小鴨’，自己也是知道的，但是終不以此減弱我的熱情。每逢她抱着貓來看我寫字，我便不自覺的振作起來，用了平常所無的努力去映寫，趕着一無所求迷濛的喜樂。”這倒顯出周先生年輕的羞澀了，而那“醜小鴨”三字，我自己可怕也要同先生要做同伴了。

在我國中的時候，也傾慕過幾位算的算不得漂亮的女孩；但終談不上戀愛。思想是封閉的，沒有幾個人在窮山溝裏縷一縷、抱一抱或牽一牽手的。九年級就不同了，有思想了，見識也多了，情侶自然也就多了。我自知是個羞澀的人，只能夠看他們幾眼，但對於談，那就更沒有可能了。

有一回在上國語課時，老師叫我們在外面背書；途中有幾個女孩走來，其中有一個手裏拿着攢好的字條，紅着臉，伸到我的眼前，也沒說話，幾個女孩只是咯咯地笑着；那時我真是愚昧，竟當着她同學的面拒絕了。至於那幾個女孩是怎樣走的，我倒是一點記憶也沒了，只好像聽着他們口裏說着真是白癡的話。哈哈，現在想來真可讓人笑破肚皮啊！

《二》

但真正使我心癡嚮往的是在天農。如果說從前不懂得什麼是“一見鍾情”，那見了她，則變成了真。她比我高一級，學園藝的，愛花，家中養了不少的梅蘭、芍藥、牡丹，後來聽她說，這都是源於她母親的功勞。

我和她的相識是在樓道上，說來倒也有趣。和往常同樣，下午三節課下了，要去往文學社審各班級送來的稿子。低頭正往上走，她抱着一疊書本往下走，由於走的快又沒有看，不料和她正撞成一對。書本落了一樓梯，我當即面紅耳赤，連連道歉，在忙亂中撿拾課本擡頭看她時，真被一種未曾有過的情素驚豔了。她一頭淡紅色的短髮，像屏障般垂在淡藍色的襯衫上；大大的眼鏡下，是一雙閃着發亮的眼睛；嘴脣間彈着微微的笑，使雙頰上的小酒窩越發顯得迷人的醉了。我呆呆地癡忘着她，竟真忘記了自己的形象。

自此後我們也時常相遇。偶或是教學樓的門前，或是回宿舍的道上，或是食堂的餐桌，但往往只是傾心的一笑，然後插肩而過。好友也看出了我的心意，便時常有意地撮合。有時在放學時和她想見，朋友們便先起了哄，說些曖昧之類的話。她只是一味的和同學走，只是不理，也不惱，不怒。

我曾有一次在她背後聽她說起過我。那是在下晚自習後，我和舍友一起去倒垃圾，去垃圾場是要經過女生宿舍的門口。在我們往回走的時候，我聽到他小聲地指着我給她的朋友說；“就是這個，戴眼鏡的！”我回頭一看，才發現她和一個女生正往宿舍走。

我終至和她說過不太多得話。或許我的年少的羞澀吧！或許我的文縐縐吧！（有一次她說；“感覺你總是文縐縐的。”）總之，我們最終沒走到一起。高三是最要緊的一年，爲了她的學習，我再未打攪她。平時偶爾想見，也很少的說話了，只是打打招呼，便各自的走開了。雖然好幾次都想向她表白，好幾次，真的，那是一種強烈的'衝動，但最終都化爲了陰影。

她畢業了，成績很好，石化，本省數一數二的高等院校。我想，就這樣算了吧！願她在大學裏能夠找到更好的，也算我真心的祝福。那一天中午，她叫我出去，懷裏抱着一摞厚厚的參考資料，微笑着，一股腦地放到了我的手裏。她讓我考石化，上她那個學校。我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微微地笑了。把手背後那本吧啦的親筆簽名散文《見素》給了她，說就以此相送吧！我們都會心一笑。或許，這是我們此生相送對方最好的禮物了。

她走的那天是在早上，層層的霧氣瀰漫着。七點上早操，那天，我提前了十分鐘；在天橋上，我看見了她。她揹着一個黑色的小書包，手裏夾着畫板，眼前是一個手提箱。出租車已經到她的跟前，她的同學正忙着幫她架行李。她則靜靜地站着，顯得很是的安靜，就像冰山上的一朵雪蓮。出租車發動了，她走了，我喜歡的那個女孩。

記得那天我寫過一首小詩，不妨重來讀讀；我仰望天空的雲彩/風不說一句話/陽光映出我的孤獨/秋葉落在腳下/我一個人停步在路耦/小草不做一聲/鬆萊在山谷中響動/溪水哭出了我的心/眼淚突然滑落/烏雲遮住了星空/漆黑的背影/是那個男孩的心聲。當她看到這首詩時，曾給我說我是一個多情的人；再見，就是還會相見的意思。

兩年過去了，我終未上她上的那個學校。一開始還聯繫着，但時間長了，也就各自的淡了。但我們的這段記憶，這真真地給留了下來。好吧！但願你在幸福的樂園中，尋找到你那人生的另一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