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前奏是異地大學聯考

有報道稱“異地大學聯考”方案即將出臺，儘管方案尚未落實，但曙光初現仍能博得不少欣喜之聲，一些擁有北京戶籍的媒體人帶頭自拍“北京歡迎你”的標語，爭先恐後地表態支持，異地大學聯考是改革前奏。

然而，筆者對媒體上的這種喜悅深感不安，原因是京滬兩市可能出臺的“異地大學聯考”措施，從本質上講不過是允許少量弱勢者有條件地加入強勢羣體而己，是當代中國教育制度性改革的前奏，但倘若視此爲邁向教育公平的重要一步，安於這種強勢者偶爾爲之的恩賜與施捨，未必有點自欺欺人。

“異地大學聯考”這一訴求能得到多數人的同情，原因是高教資源分配不公。首先，中國大學聯考分省招生，各省招生總名額卻與人口比例無關：京滬兩地的高招錄取率分別爲85%和89%，但陝西、山西和甘肅等省的這一數字卻全部低於70%，考上大學的機會並不平等。其次，學位含金量的天淵之別：京滬等地不但錄取率高，高校的行政級別也高（全國38家“985高校”中有一半在京津及長三角地區），與中西部省份高校的低級別形成鮮明對比：北京考生考入北大清華這類名校的機會，往往是其它省份考生的幾十甚至上百倍，2012大學聯考信息《異地大學聯考是改革前奏》。在畢業學校的牌子與就業前景掛鉤的現實之下，這種量與質的雙重夾擊是高教資源分配不公的最突出反映。

但是“異地大學聯考”的主要目的.並非改革這種資源分配不公的制度，而是爲其爭取者贏得有利位置的身份。一直以來，部分身處弱勢省份但有着各種關係及資源的考生父母們，能通過“大學聯考移民”等方式，遁非正式途徑使自己的子女成爲優勢省市考生的一員。推動“異地大學聯考”的家長顯然不具備這種關係及資源，但卻同樣希望從弱勢者變爲強勢者。他們所做的一切，儘管理由充分、值得尊重，本質上的確只是爲自己的“大學聯考移民”現象制度化。因此，“異地大學聯考”爭取的只是在京滬兩地霸佔的高錄取率及高級別教育資源中分一杯羹，因爲沒有對制度安排提出改變的要求，他們爭取的這種“公平”並不直接等於社會公平。

令人憂慮的是，“異地大學聯考”即使落實，教育不公平並未因此消失，不公感卻將進一步強化。尤其是父母同樣是進了城務工，但不能隨遷必須留守的那些學生，他們的父母也爲京滬交了稅、作了貢獻，難道僅僅因爲他們窮得無法隨遷就剝奪其“異地大學聯考”的權利？

大學聯考是人人“平等”的，不過有京滬戶籍的考生比其他考生“更平等”。當一些考生終於有望從“平等”走向“更平等”了，有些人已經奉上廉價的掌聲，但另一些人卻只會等到“更平等”最終消失時才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