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家有大學聯考孩子

十年寒窗，一朝大學聯考。不知不覺，一年一度的大學聯考不期而至。又看到了學生們奮發、緊張的身影，又看到了家長們關切、焦慮的情形，又看到了各界人士爲大學聯考忙碌、讓路的場面。

然而，那時是“站着說話不腰痛”。許多事情，置身事外誰都可以滔滔不絕，一旦身處其中往往無話可說。今年的大學聯考，女兒也是全國940萬考生中的一員，所以這個大學聯考季，自己不再是旁觀者清，心情尤爲複雜。

過來，沒有經歷過大學聯考的磨礪，自己難以體會到折騰的滋味；近年，至親中也沒有參加大學聯考的孩子，一直未身臨其境大學聯考的鬧心。而今年，我們一家人完全被大學聯考改變了生活的節奏。

年過八旬的'母親，按時早睡早起，六點就起牀了，每個大清早及時叫醒我們，做飯菜、洗衣服、拖地板……，爲操勞家務一整天都忙得團團轉。

老婆更是不輕鬆，除了做好單位的工作，全身心投入到大學聯考備戰中來。她每天都開車早晚接送女兒，有時還送中餐和晚飯，忙得喘不過氣。特別是從去年7月份開始，女兒去長沙進行美術集中培訓後，讓她心掛兩頭，每個星期來回跑，許多的時間是在車上度過的，累得瘦了一圈。近期，她常常向我抱怨，希望大學聯考快點結束就好，不然自己遲早要被整瘋了。可是大學聯考一旦臨近，她比女兒還要忐忑不安，考前的那幾個晚上，總是輾轉反側，半夜多次醒來。

我也在儘量改變自己。以前總是忙於應酬，朋友聚會，熟人相約，每喊必到，有時還醉醺醺的回家，倒頭就睡，早上起來，女兒已經去學校了。不時還要打打牌，無端消耗時間，陪伴家人的時間少。女兒高三後，我少打牌、少喝酒了，除了上班時間，基本上就呆在家裏。許多個夜晚，我與老婆到三中門口等待女兒下晚自習。而大學聯考的這兩天，儘管安排在外出差，我還是請假了，每堂考試都送女兒到校門外，提前到校門口等候考試結束。是的，學習上我們幫不上忙，但是隻要父母在身邊，就是對孩子最大的支持。

最累、最辛苦的還是女兒。因是藝術生，她比其他同學要付出更多。去年下半年到今年三月，她一直忙於專業考試，一路過關斬將，校考就考了十來個學校，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抓文化課。這三個月，她真的拼命了，一天恨不得當兩天用，除了在學校正常上課複習，還抽空在校外這裏補習，那裏補課，總是加班加點，一刻都不得清閒。每天，不管颳風下雨，無論週末假期，天剛矇矇亮，她就起來了，到深夜一兩點鐘才睡覺，一天沒有幾個小時的休息。有時看到她這樣賣命，真是心疼。原本她從小就聽話，性格開朗，整天嘰嘰喳喳的，可最近幾個月，卻不肯與我們交流了。怕她累着，老婆常催她休息，她總是不耐煩地回一句：“莫吵，莫吵！”，懶得理我們。爲此，她娘倆時不時鬧彆扭。

一人蔘加大學聯考，全家不得輕鬆。大學聯考終於到來了，我們共同面對！大學聯考終於過去了，我們一起得到解放！也不知女兒考得怎樣，我不去問她，無論高分還是低分，也不管考上名校還是一般學校，這都是一段難忘的歷程，對孩子是這樣，對大人也是如此。當然，這也只是漫漫人生征途的一個驛站，以後的路還得再度出發。

只是經歷過這次大學聯考備戰，我對自己以前對大學聯考的看法也發生了懷疑。曾經批評大學聯考制度，是因爲自己把自己看得太神聖，是因爲對問題看得太膚淺。其實，大勢所趨、形勢所在，你真能無動於衷孩子的分數嗎？你一個人就改變得了所處的環境嗎？你有不需要通過大學聯考而成功的捷徑嗎？既然無從抗拒，不如主動順從，有時的隨波逐流、順其自然，或許也是明智之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