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文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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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的冬至前夜

冬至節1.15W

去年的冬至像才從身邊走開,話說就到了又一個冬至,怎一個快字了的!這就是現在的日子,也是現在生存的感覺。我想,這樣的感覺會越來越濃,這樣的日子會越來越緊促。

難忘的冬至前夜

冬至當然是個具有標誌性意義的節氣。它是晝夜長短的分界,又是冬寒開始的時候,它還是物極必反的象徵。如月之圓缺、日之黑白,它讓人看到了自然的玄妙,看到了人逃不開自然的必然歸宿。

於我而言,當然會想起過往,想起不願再多想但躲避不了的回憶。2006年冬至前夜,父親吃了一次止疼藥、打了一針安定後終於沒有像前10天那樣翻覆不安,他在藥物麻醉之中終於放下了緊繃的神經,對病魔低下了頭顱。其實有些時候,心裏生出來的那一點點預感還是準確的。那天晚上到次日午後,我心裏不止一次想到“冬至”這個字眼,我重複的並不是這個節氣,而是這個字詞所表示的“至”的意思—終止、抵達、結束,父親在病魔折磨下,是否在這個時候應當結束了?沒說出來的想法因冬至將要到來而屢次在心中重複,像有個石塊一樣沉重地壓迫着身心。那夜,那個帶着悲觀預感的夜,永遠難忘。10年以來,每個冬至前後我都會回憶,都會側重父親離開的追憶,卻忽略了那個前夜因想到那樣一個不可避免的結果而難過。今天想來,仍然爲那種不祥之感而奇異。爲什麼想到生命的結束而沒想到病魔的結束?這也是人太客觀理性缺少浪漫夢幻的悲哀吧。

當然,關於冬至不止這一個忘不了的回憶。冬至開始“交九”,小時候大人不怎麼說冬至,因爲生活貧因也沒有這天吃什麼的講究,但“交九”了,奶奶父母會重複好多次,從這天開始天氣更冷,所以得在穿着上、燒柴煨炕柴料準備上更加重視。這就得讓奶奶和母親更加忙碌,因爲這些事情,都是她們負責的。農家男人做的多是外邊的.大活,縫衣做鞋弄棉衣,眼瞅着快過年了拆拆洗洗的事情,都是女人的事情。奶奶活的時候還能幫母親做一點比如紡線、絮棉花、打鞋背之類的活,1970年奶奶逝世後,所有的活,我們一家7口人的穿衣吃飯全壓在母親身上,而且,這都是她在生產隊幹完活後才能乾的事情,從沒有一天專門坐在家裏的時候。母親給我們縫補漿洗的時間基本上都是晚飯後,洗涮餵過豬後,鍋裏搭上饃饃,然後坐在縫紉機前,在那隻黃豆大小的煤油燈??下趕着縫製衣裳。幸虧有架縫紉機,幸虧母親從年輕的時候就學會了裁縫,不然我都不知道那個時代我上學時能不能穿上囫圇衣服。縫紉機給我們帶來了幸福,卻給母親帶來好多壓力和勞累。往往年節時候,村裏內外那些家境稍好的大隊幹部、老年人都想做身新“制服”,都會找到母親這裏來。母親想說沒時間做,過年不一定能做好,又說不出來。畢竟做一件褂子能掙8毛錢、一條褲子能掙5毛錢,而這些錢對於我們全家來說非常重要。接下活,只能先趕着做人家的衣服,這就需要更多時間在長夜裏幹活。我的許多冬日記憶中,都是枕着母親“噠噠”響的縫紉機聲睡着的。母親老了的時候才告訴我,她年輕的時候瞌睡多,加班加點地幹活,經常會頭枕到縫紉機上睡過去。我上中學的時候還經常埋怨母親沒有及時給我把棉褲做好、換不上棉鞋,等懂事了知道母親的辛勞,才爲自己過去的想法而臉紅。

父母年老的時候生活好起來,應景應時的吃食也跟得上來。二老健在的時候,每到冬至前,還打電話提醒我,要“交九”了,做點兒“貓耳朵”吃了不凍耳朵,我說好好。父親還會告訴我,過幾天殺豬,回來拿肉。家裏一般都是冬至後元旦前幾天殺豬,這時候殺豬的原因是天寒了,肉能露天存放。能擠出時間我都會趕回家幫着殺豬匠一起殺豬。家裏殺豬是件大事,母親悉心養了一年的豬,能有二三百斤,我要回去幫着弄,就能少找個幫忙捉豬的。並且,燙刮收拾,自家人還是細心得多,也能減輕父母的勞累。殺了豬,那天肯定還要殺頭羊。肉堆在案板上,讓我先裝帶走的。在父母眼裏,城裏啥都沒有,用啥都得花錢,豬羊都是自家養的,能不花錢就不花錢,讓兒孫吃了他們也開心。吃了拿上,父母再幫我送上班車,於他們來說,這個冬天就暖和的不一般了。

今年我早早就準備着冬至父親逝世10週年時的一件事情:爲父母做一個相冊。父親逝世一週年的時候,我打印了父親的回憶錄,之後一直牽掛着給父親做本相冊,作爲後輩保存的紀念。但這件事情只是做了一些初步的準備,還沒到印製階段,原因是收集資料還不全面,尤其是同父異母大哥與姐姐那裏還沒徵集到相片。這件事情只有推遲一下,到清明之前才能完成。另外,把已經徵集、掃描到電腦裏的相片發給弟弟妹妹去徵詢一下選錄意見的事情,也得抓緊進行。

節氣不單是節氣,更是一些人生的節點,或者說是生活工作的節點,它在無言地督促我要做什麼、要抓緊時間做好什麼。明天將到的冬至告訴我,在這個寒盡陽生的時候,要繼續努力把生活搞好,把心中念想到的事情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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