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音樂發展的未來隨想

中國音樂究竟要走向何方，只有當我們回首中國音樂走過的路、放眼世界時，纔可以看清楚。

“音樂是萬德胚胎的源泉。不爲音樂所動的人，我必定把他比做木石。”（馬丁路德）可見音樂對生命個體的影響，而馬丁路德認爲音樂對人的影響是全方位的。他說：“假使身充教師而不會唱歌，那簡直沒有爲人師表的資格。”多麼絕的觀點，可見音樂的重要。門德爾鬆說：“一首我喜愛的樂曲所傳達給我的思想和意義是不能用語言表達的。”

音樂會和“民族”這樣一個重大字眼聯繫起來嗎？聽一首《茉莉花》就可以瞭解東方古國柔美的民族性格；從俄羅斯民歌裏可以聽出這一民族的樂觀、堅定與開闊；聽意大利的美聲讓心靈舒展自由，簡直可以超脫世間，可以聽出意大利民族神靈的氣質。

無論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還是今天，人們還念念不忘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音樂，認爲那纔是健康的音樂。這主要是九十年代的音樂太不讓人滿意的緣故。

九十年代的流行音樂獨行天下，其他音樂樣式邊緣化，是中國音樂的“傷感情歌時代”。這段音樂發展歷程對人對社會的負面影響令人深思。“那個年代似乎就是一個留着鬍子的成熟男人，彈着吉他，在不斷地唱他憂傷的情歌。”某音樂藝人評價說。

單一的音樂樣式，塞給人們的音樂也只能是悲傷的情緒。精神愉悅時聽感傷的歌，失意時聽傷感的歌，總之聽音樂就是把精神搞糟，使情緒低落，讓人用灰調的眼光看世界。音樂起源於兩種最簡單的情緒——快樂與悲傷。既然音樂有悅樂身心的功效，那麼最好清除悲哀的情緒，給人以生活的勇氣、信念和溫暖。

“音樂是意志，是世界得以構成、人類得以生存的意志本身。”叔本華如是說。音樂應該使失落中的人重新找回信念、信心和信任，對世界充滿希望和嚮往。音樂不應該使失落的人更加心灰意冷，甚至對這個世界充滿絕望，因爲那樣的音樂是罪惡。法國作曲家柏遼茲這樣評價貝多芬的第二交響曲：“對人生保持着最美麗的幻想的高貴的心所具有的青春的熱忱。”這是這部交響曲給我們的信念和力量。正如貝多芬所言：“我要扼住命運的咽喉，它將無法使我完全屈服。”如果用聶耳的話來闡釋貝多芬爲何有如此神奇的力量，那就是不鍛鍊自己的人格，無由產生偉大的作品。

“音樂是現代許多強烈溶解劑的一種那種象暖室般的催眠氣氛，或是象秋天般刺激神經的情調，往往使感官過於興奮而意志消沉。”（羅曼羅蘭《約翰克利斯朵夫》）羅曼羅蘭認爲現代音樂是一種強烈溶解劑，往往使人意志消沉。用他的這句話來評中國流行音樂完全中肯，那麼，我們的流行音樂爲什麼就使我們意志消沉了呢？瓦格納說，我看音樂象是一個鬼魅，一個用魔術擡高地位的怪物。多麼尖銳的眼光，一下子說到現象的背面。90年代在中國紅了多少有名無實的歌星，有的還自封爲歌唱家，簡直是侮辱音樂。音樂原本高尚的多。海頓說，他同音樂給人們的思想和心靈的自由。莫扎特說，我把快樂注入音樂，爲的是讓全世界感到快樂。貝多芬說，音樂是比一切智慧、一切哲學更高的啓示，誰能參透我音樂的意義，便能超脫尋常人無以自拔的苦難。而中國90年代的音樂給了我們什麼？

朋友曾給我講了一個很隨意的事。他的小侄子上幼兒園，老師讓唱歌，小朋友們都爭着唱《別說我的眼淚無所謂》。朋友還說他的侄子在幼兒園就有女朋友了。天呢？簡直天方夜譚！孩子，本是有天真無邪的最純潔的心靈，而現在在孩子心裏是愛情、淚水、吻、心碎、傷心等東西，多麼灰色的東西，他們還小啊！

因此，中國音樂的發展急需多元化，要分出級別來。就像電影一樣，分爲孩子音樂、成人音樂、老年音樂，使各種音樂平衡發展。而不是隻有年輕人的音樂。法國的拉莫說，真正的音樂——那是心靈的語言。音樂，需要適合孩子們的天性，不然只會玷污他們的幼小純潔的心靈。

西方出了許多音樂大師和偉大的作品，這成了他們民族的驕傲，也是我們整個人類的'驕傲，如巴赫、海頓、莫扎特、貝多芬、柴可夫斯基。而中國除了歷史久遠的《二泉映月》、《春江花月夜》、《茉莉花》外，還有幾首走向世界的歌曲？要是數流行歌曲倒是能說出一大串，能反映我們民族特徵的音樂實在太少了。

中國音樂似乎只是淺層次的抒情，只停留在“西湖歌舞幾時休”的消遣上，而西方音樂注重音樂對人的作用，“音樂真正意義在於使人幸福，使人得到鼓舞和力量。”海頓是這樣認識音樂的。西方音樂深層次涉及到思想、心靈、自由、歡樂、力量、意志、超越苦難等內容。肖邦說：“希望我的音樂能成爲戰歌。”舒曼說：“他（肖邦）的作品就象是藏在花叢中的大炮。”這些絕不同於中國的輕曼音樂。

新中國歷史上稱的上音樂家的冼星海曾留學法國巴黎音樂學院，他的音樂作品就是有西方音樂的特質。聶耳說：“不鍛鍊自己的人格，不會產生偉大的作品。”或許，是說見天所謂著名歌手的話。也應該是從事音樂的人員恪守的信條。

音樂與精神、音樂與價值、音樂與心靈、音樂與我們整個民族有如此重大關係。我們希望中國音樂走上一個多元化的發展體系，成爲走向世界、書寫民族性格文化的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