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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唐詩三首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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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廬山瀑布》

年代: 唐 作者: 李白

李白唐詩三首賞析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分類標籤:山水詩 國小

【品評】

香爐,指廬山香爐峯,“在廬山西北,其峯尖圓,煙雲聚散,如博山香爐之狀”(樂史《太平寰宇記》)。

可是,到了詩人李白的筆下,便成了另一番景象:一座頂天立地的香爐,冉冉地升起了團團白煙,

縹緲於青山藍天之間,在紅日的照射下化成一片紫色的雲霞。

這不僅把香爐峯渲染得更美,而且富有浪漫主義色彩,爲不尋常的瀑布創造了不尋常的背景。

接着詩人才把視線移向山壁上的瀑布。“遙看瀑布掛前川”,前四字是點題;“掛前川”,

這是“望”的第一眼形象,瀑布象是一條巨大的白練高掛于山川之間。

“掛”字很妙,它化動爲靜,維妙維肖地表現出傾瀉的瀑布在“遙看”中的形象。

誰能將這巨物“掛”起來呢?“壯哉造化功”!所以這“掛”字也包含着詩人對大自然的神奇偉力的讚頌。

第三句又極寫瀑布的動態。“飛流直下三千尺”,一筆揮灑,字字鏗鏘有力。

“飛”字,把瀑布噴涌而出的景象描繪得極爲生動;“直下”,既寫出山之高峻陡峭,又可以見出水流之急,那高空直落,勢不可擋之狀如在眼前。

然而,詩人猶嫌未足,接着又寫上一句“疑是銀河落九天”,真是想落天外,驚人魂魄。

“疑是”值得細味,詩人明明說得恍恍惚惚,而讀者也明知不是,

但是又都覺得只有這樣寫,才更爲生動、逼真,其奧妙就在於詩人前面的描寫中已經孕育了這一形象。

《將進酒·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年代: 唐 作者: 李白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爲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爲我側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爲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

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註釋】:

陳王:即曹植,曹操的第三子。

【簡析】:

《將進酒》屬漢樂府《鼓吹曲·鐃歌》舊題,內容多寫宴飲遊樂。

詩中表達了對懷才不遇的感嘆,又抱着樂觀、通達的情懷,也流露了人生幾何當及時行樂的消極情緒。

但全詩洋溢着豪情逸興,取得出色的藝術成就。

李白詠酒的詩篇極能表現他的個性,這類詩固然數長安放還以後所作思想內容更爲深沉,藝術表現更爲成熟。《將進酒》即其代表作。

《將進酒》原是漢樂府短簫鐃歌的曲調,題目意繹即“勸酒歌”,故古詞有“將進酒,乘大白”雲。

作者這首“填之以申己意”(蕭士?《分類補註李太白詩》)的名篇,約作於天寶十一載(752),

他當時與友人岑勳在嵩山另一好友元丹丘的潁陽山居爲客,

三人嘗登高飲宴(《酬岑勳見尋就元丹丘對酒相待以詩見招》:“不以千里遙,命駕來相招。中逢元丹丘,登嶺宴碧霄。對酒忽思我,長嘯臨清飆。”)。

人生快事莫若置酒會友,作者又正值“抱用世之才而不遇合”(蕭士?)之際,於是滿腔不合時宜借酒興詩情,來了一次淋漓盡致的發抒。

詩篇發端就是兩組排比長句,如挾天風海雨向讀者迎面撲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潁陽去黃河不遠,登高縱目,故藉以起興。

黃河源遠流長,落差極大,如從天而降,一瀉千里,東走大海。如此壯浪景象,定非肉眼可以窮極,

作者是想落天外,“自道所得”,語帶誇張。上句寫大河之來,勢不可擋;下句寫大河之去,勢不可回。

一漲一消,形成舒捲往復的詠歎味,是短促的單句(如“黃河落天走東海”)所沒有的。

緊接着,“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恰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如果說前二句爲空間範疇的誇張,這二句則是時間範疇的誇張。悲嘆人生短促,而不直言自傷老大,

卻說“高堂明鏡悲白髮”,一種搔首顧影、徒呼奈何的情態宛如畫出。

將人生由青春至衰老的全過程說成“朝”“暮”間事,把本來短暫的說得更短暫,與前兩句把本來壯浪的說得更壯浪,是“反向”的誇張。

於是,開篇的這組排比長句既有比意──以河水一去不返喻人生易逝,又有反襯作用──以黃河的偉大永恆形出生命的渺小脆弱。

這個開端可謂悲感已極,卻不墮纖弱,可說是巨人式的感傷,具有驚心動魄的藝術力量,同時也是由長句排比開篇的氣勢感造成的。

《將進酒》篇幅不算長,卻五音繁會,氣象不凡。它筆酣墨飽,情極悲憤而作狂放,語極豪縱而又沉着。

詩篇具有震動古今的氣勢與力量,這誠然與誇張手法不無關係,

比如詩中屢用鉅額數目字(“千金”、“三百杯”、“斗酒十千”、“千金裘”、“萬古愁”等等)表現豪邁詩情,

同時,又不給人空洞浮誇感,其根源就在於它那充實深厚的內在感情,那潛在酒話底下如波濤洶涌的鬱怒情緒。

此外,全篇大起大落,詩情忽翕忽張,由悲轉樂、轉狂放、轉憤激、再轉狂放、最後結穴於“萬古愁”,

迴應篇首,如大河奔流,有氣勢,亦有曲折,縱橫捭闔,力能扛鼎。

其歌中有歌的包孕寫法,又有鬼斧神工、“絕去筆墨畦徑”之妙,既非?刻能學,又非率爾可到。

通篇以七言爲主,而以三、五十言句“破”之,極參差錯綜之致;詩句以散行爲主,

又以短小的對仗語點染(如“岑夫子,丹丘生”,“五花馬,千金裘”),節奏疾徐盡變,奔放而不流易。

《夢遊天姥吟留別》

年代: 唐 作者: 李白

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

越人語天姥,雲霞明滅或可睹。

天姥連天向天橫,勢拔五嶽掩赤城。

天台四萬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

我欲因之夢吳越,一夜飛度鏡湖月。

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

謝公宿處今尚在,淥水盪漾清猿啼。

腳著謝公屐,身登青雲梯。

半壁見海日,空中聞天雞。

千巖萬轉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

熊咆龍吟殷巖泉,慄深林兮驚層巔。

雲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煙。

列缺霹靂,丘巒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開。

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臺。

霓爲衣兮風爲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

虎鼓瑟兮鸞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

忽魂悸以魄動,恍驚起而長嗟。

惟覺時之枕蓆,失向來之煙霞。

世間行樂亦如此,古來萬事東流水。

別君去時何時還,且放白鹿青崖間,

須行即騎訪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

使我不得開心顏。

作品賞析

【註釋】:

瀛州:傳說中的海上三座神仙山之一,另兩座名蓬萊、方丈。

天姥:山名,在今浙江省新昌縣東。

赤城:山名,在今浙江省天台縣北,天台山的南面。

鏡湖:又名鑑湖,在今浙江省紹興市南。

剡溪:水名,在今浙江省嵊縣南。

謝公屐:謝公,南朝詩人謝靈運。據《南史·謝靈運傳》記載,他“尋山陟嶺,必造幽峻,巖嶂數十重,莫不備盡登躡。

常着木屐,目山則去其前齒,下山則去其後齒。”

金銀臺:指神仙居所。白鹿:傳說中神仙所騎的神獸。

【簡析】:

李白在被排擠出長安的第二年,即天寶四年(745),準備由東魯(今山東省南部)南遊越中時,

寫了這首向朋友們表白自己心情的詩。全詩既寫夢境,也寫現實,構思縝密,極富想象,

將神話傳說和實境奇幻地交織在一起。這是詩人迭遭失意後對神仙世界的嚮往,

覺得只有夢境才更值得流連;然而夢總是要醒的`,一旦接觸到現實,只能發出“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的呼喊。

全詩興到筆隨,酣暢淋漓地傾瀉感情,完全不受形式的束縛,

只有李白這樣的偉大詩人才有如此磅礴的氣勢。這首詩又題作《別東魯諸公》。

這是一首記夢詩,也是一首遊仙詩。意境雄偉,變化惝恍莫測,繽紛多采的藝術形象,

新奇的表現手法,向來爲人傳誦,被視爲李白的代表作之一。

這首詩的題目一作《別東魯諸公》,作於出翰林之後。天寶三載,李白被唐玄宗賜金放還,這是李白政治上的一次大失敗。

離長安後,曾與杜甫、高?遊樑、宋、齊、魯,又在東魯家中居住過一個時期。

這時東魯的家已頗具規模,儘可在家中怡情養性,以度時光。

可是李白沒有這麼作,他有一個不安定的靈魂,他有更高更遠的追求,於是離別東魯家園,又一次踏上漫遊的旅途。

這首詩就是他告別東魯諸公時所作。雖然出翰林已有年月了,而政治上遭受挫折的憤怨仍然鬱結於懷,所以在詩的最後發出那樣激越的呼聲。

李白一生徜徉山水之間,熱愛山水,達到夢寐以求的境地。

此詩所描寫的夢遊,也許並非完全虛託,但無論是否虛託,夢遊就更適於超脫現實,更便於發揮他的想象和誇張的才能了。

“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越人語天姥,雲霓明滅或可睹。”詩一開始先說古代傳說中的海外仙境──瀛洲,虛無縹緲,不可尋求;

而現實中的天姥山在浮雲彩霓中時隱時現,真是勝似仙境。

以虛襯實,突出了天姥勝景,暗蘊着詩人對天姥山的嚮往,寫得富有神奇色彩,引人入勝。

接着展現出的是一幅一幅瑰麗變幻的奇景:天姥山隱於雲霓明滅之中,引起了詩人探求的想望。

詩人進入了夢幻之中,彷彿在月夜清光的照射下,他飛渡過明鏡一樣的鏡湖。

明月把他的影子映照在鏡湖之上,又送他降落在謝靈運當年曾經歇宿過的地方。

他穿上謝靈運當年特製的木屐,登上謝公當年曾經攀登過的石徑──青去梯。

只見:“半壁見海日,空中聞天雞。千巖萬轉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龍吟殷巖泉,??盍仲餼?汜邸T魄嗲噘庥?輳??eY饃?獺!?/p>

繼飛渡而寫山中所見,石徑盤旋,深山中光線幽暗,看到海日升空,天雞高唱,這本是一片曙色;

卻又于山花迷人、倚石暫憩之中,忽覺暮色降臨,旦暮之變何其倏忽。

暮色中熊咆龍吟,震響于山谷之間,深林爲之戰慄,層巔爲之驚動。不止有生命的熊與龍以吟、咆表示情感,就連層巔、深林也能戰慄、驚動,煙、水、青雲都滿含陰鬱

,與詩人的情感,協成一體,形成統一的氛圍。前面是浪漫主義地描寫天姥山,既高且奇;

這裏又是浪漫主義地抒情,既深且遠。這奇異的境界,已經使人夠驚駭的了,

但詩人並未到此止步,而詩境卻由奇異而轉入荒唐,全詩也更進入高潮。

在令人驚悚不已的幽深暮色之中,霎時間“丘巒崩摧”,一個神仙世界“訇然中開”,

“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臺。霓爲衣兮風爲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洞天福地,於此出現。

“雲之君”披彩虹爲衣,驅長風爲馬,虎爲之鼓瑟,鸞爲之駕車,皆受命於詩人之筆,奔赴仙山的盛會來了。

這是多麼盛大而熱烈的場面。“仙之人兮列如麻”!羣仙好象列隊迎接詩人的到來。

金臺、銀臺與日月交相輝映,景色壯麗,異彩繽紛,何等的驚心眩目,光耀奪人!

仙山的盛會正是人世間生活的反映。這裏除了有他長期漫遊經歷過的萬壑千山的印象、古代傳說、屈原詩歌的啓發與影響,

也有長安三年宮廷生活的跡印,這一切通過浪漫主義的非凡想象凝聚在一起,纔有這般輝煌燦爛、氣象萬千的描繪。

這首詩的內容豐富、曲折、奇譎、多變,它的形象輝煌流麗,繽紛多彩,構成了全詩的浪漫主義華贍情調。

它的主觀意圖本來在於宣揚“古來萬事東流水”這樣頗有消極意味的思想,

可是它的格調卻是昂揚振奮的,瀟灑出塵的,有一種不卑不屈的氣概流貫其間,並無消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