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父親的衣裝

崇拜是衣領，垂青於菸草味的髮絲；關注是鈕釦，穿過歲月的衣縫與您緊緊相依；溫暖是口袋，我冰冷的？小手握住您厚實的大手。那麼，愛是千縷線，用心織才能成衣。我，穿着父親的大衣，顯得我更小，不僅僅是身材，還有其他。

我的父親，比普通還普通，普通的性格，普通的工作，甚至普通的衣裝，這也是令我最尷尬的，由厚穿到薄的大衣，洗不掉的油漬，色澤是暗淡的，褲子是不入目的，那些褲子，時代久，款式舊，有些還被香菸燒穿了洞。任何場合，他都是那身打扮，我害怕走在他身邊，總覺得周圍的人在嘲笑我，因爲父親的衣服。

父親那天工作回來後，把一封信拿給我，我打開，原來是父親高中同學會的邀請函，他興奮地跟我說：“我們同學已經三十多年沒見了，能相聚真高興啊，週末你一人在家不如跟我去吧。”“好，但是……這麼重要的聚會，你要穿得鄭重些才行。”我說。父親說：“是呀，那咱們一起去買衣服吧！”父親如此爽快，讓我感到很驚訝，心想他終於開竅了。

可最終我們還是空手而歸，父親說還是身上的舊衣服穿得舒服。其實他有喜歡的衣服，只是看到標價後又立馬放回去。最終，他穿着一套破舊的西裝，拉着我去見他的老朋友了。

回來後，父親興致勃勃地跟母親說着他的同學各種誇讚我的言辭。我卻爲他感到羞愧。到場的父親的同學一個個穿得光彩奪人，唯獨他穿了一件袖口開線的舊西裝。我覺得有必要跟他說明了，於是不滿地說道：“爸，你不能穿得好一些嗎？你的衣服讓我很沒有面子。”父親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他低聲說了一句：“我喜歡穿這些衣服。”之後，他便開門出去了。母親很生氣，對我說：“真是不懂事，你想想，你身上穿的、吃的、用的，還有房間裏那一堆書，哪一樣不花錢，若用這些錢來買衣服穿，你爸還用得着一副窮酸樣嗎？還不是爲了你，省下錢來讓你有更好更舒服的條件，可以安心讀書！”

我一時無語，原來是這樣，我怎麼就從來沒想到這一點呢？夜裏，我輾轉反側睡不着，窩在被子裏，我反覆地想着母親的那句話，又想起聚會上，父親的朋友對他那麼尊重，並沒有因爲他的衣裝而看低他：而平日裏，誰家有個麻煩父親總是熱心地跑去幫忙，因此，我們的左鄰右舍對父親更是尊重有加。我忽然意識到，比衣裝更重要的，是人格。我爲自己的虛榮感到羞愧，更爲不懂得體諒父親的苦心而慚愧。

走出房間，我拿起父親的'那件大衣，找到脫線的袖口處，學着母親平日裏的樣子，小心地縫了起來。衣服散發出一絲絲菸草味和汗味，我知道，那是勞動的味道，更是父愛的味道。

針一線挑起牽掛，父親的衣裝，讓我再次明白，高尚的品格和深厚的愛才是最貴重的價值。

父親的衣裝，有些特別。在文首的幾行字中，作者雖然沒有說出父親衣裝的具體模樣，但是，我們卻能從中品味到背後的濃濃親情，覺出這身衣裝的不同尋常，但是，後續的文章並未直接正面地描寫父親的衣裝，而是輕輕一轉，講述自己對它的種種不滿，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它的陳舊過時，讓作者看着非常不爽，這些帶有主觀情緒的描寫，和文章的歸旨似乎有點偏離，其實這種兜轉正是作者賣的關子，爲後文的反轉埋下了伏筆接着，作者就詳細地描述了一個過渡事件，即這身衣裝的特殊故事，它競坦蕩蕩地出現在一次重要聚會中。這次華麗的登場，無疑證明了舊衣裝的重要地位，而這正是作者所不能理解的，於是展開了價值的爭論，這是文章的高潮。在各種觀念的碰撞中，作者終於讀懂了父親的心思．原來，父親是用陳舊的衣裝撐起了家庭的責任，更用沉默的愛肩負起了女兒的幸福生活，一件普通的衣裝，引發了作者對父愛的深刻思考，這種以小見大的作文技法，值得借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