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會考試以後的散文

那天，我下班回來煮好了晚飯等女兒放學回家，可左等右等仍不見人影。以往放學後，她有時也會去她媽上班的地方去找媽媽，所以我並不是很在意。於是我忙着上網查個資料，心想，邊查邊等吧。

此時，妻已打來電話，說女兒回來了，並說這次她沒考好。

我正查着資料，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的聲音，我敲着電盤的手停了下來。約過了四、五分鐘，仍沒見動靜。我走過去開門一看，是我女兒放學回來了，她不和我打招呼，右手拿着鑰匙，左手卻捂着眼睛。

“怎麼了？快進來呵，是不是沒考好？”我明知故問。

“嗯。”她低低地應了一聲，哭着進了門，很傷心的。

“你到媽媽那裏了？她是不是罵你了？”我估計妻子罵了她。

“媽媽沒罵我。”

“那你哭什麼？”

“沒有考好我傷心嘛。”她說話時總是帶着哭聲。

“先吃飯，別哭了。”

我忙着端菜裝飯，她卻不肯吃，說：“我不餓，不想吃。”

“那等會你餓了再吃，這次沒考好，下次努力就是了。”說完，我又忙我的事去了。說實在的，這次沒考好，我心裏也有氣，故意不往深處去安慰她，換句話說，也就是想先冷落她一下，讓她知道，這次沒考好，爸爸不高興了。

其實，我又有什麼心思查資料呵，像我們四十大幾的年紀了，混仕途，組織上都說“年齡偏大”了，幹事創業也少了二、三十歲時的那種激情，就是一門心思花在女兒身上，希望她不再像我，碌碌無爲。

女兒讀國小四年級，全班有78名學生。她平時考試語文、數學、英語三門課都是在95分以上。這次期會考試後，我也問她，她說，語文和數學95分以上沒問題，英語有可能會得100分。我自然不相信，但看到女兒那麼肯定的表情，料想也不至於差到哪裏去。誰知道，從老師那裏得知，這次女兒考試的成績英語、數學都是85分，語文得89分。這個分數，在她們班裏，我敢肯定，一定屬於中下檔了。

我在想着，爲什麼女兒這次會考的那麼差？到底問題出在哪裏？我應不應該狠狠地批評她一下？……一時間，整個心情被嚴嚴地堵了起來。

正當我想發着時，女兒過來了：“爸，我睡了。”

“你不吃飯？”我淡淡地問了一句。

“在老媽那裏我吃了一點點了，不想吃了。”連平時常對我們用的“晚安”也不說，就進房去了。隨着房門“咚”地一聲輕響，關上了，我的心頓時疼了起來——女兒沒考好，能全怪她麼？我們大人最近又做了些什麼？妻子下班吃了飯後就去散步，而我總是關了單位的電腦接着又開家裏的電腦地忙着，任憑女兒自己做作業、檢查作業、看電視、睡覺。我們對孩子的，總是報以無邊的期望和設想，真正又爲他們做到了什麼？

這樣想着，再想想往日活潑開朗的女兒，一回到家就像一隻快樂的百靈鳥一樣，和我們有說有笑，而今天卻變成了這樣，能好受嗎？

等到女兒進她的房間約半小時以後，我悄悄地從門縫看，看她是否裏面還亮着燈。等確定她已關燈了，纔回到客廳看桌子上她的作業。我發現，桌子上一本她用剩幾頁的作業本上寫着：

萬萬沒有想到，我這次考試會那麼差，三門課都沒上90分，這可是我考試以來的第一次呵，我快要bengkui了。我對不起爸爸媽媽，對不起老師……

上面的字跡明顯地有幾處模糊，可以想象，女兒在寫這段文字時是哭着的。

晚十點半，妻子準時回到家，一回來她就問：“女兒睡好久了？”

“我想這次女兒沒考好，我倆主要要從我們大人身上找些原因。”我答非所問。

妻子說：“她來到我們大廳時，我只問一句考得怎麼樣，她就哭了，我根本沒罵她。”估計妻子也誤會了我的意思了。

我叫妻子和女兒溝通一下，反正第二天是週末，也不要起來那麼早。溝通一下以平復女兒壓抑的心理，別讓她一直鬱悶着憋出病來。一直以來，我們都是採取“嚴父慈母”的教育方式，我一直是唱“紅臉”的角。

第二天，我早早起牀，準備買幾個好菜，好好爲女兒做一頓可口的飯菜，同時幫她找找這次考試失敗的原因。

當我從菜市場大包小包擡回來，女兒早起來看書了。當我到書房放錢包時，看到我的抽屜裏有一張很熟悉的50元面值的人民幣，這不就是前幾天女兒過11歲生日時，我給她的讓她自己買生日禮物的那50元麼。於是我問她：

“寶寶，我抽屜裏那50元是誰放的？”

“我放的'。”

“我這不是送你了麼，怎麼又放回來？”

“我這次沒有考好，不能用你那麼多錢。”女兒顯得很愧疚。可我聽了後，心裏一陣鑽心的疼，眼淚差點掉了出來。我急忙轉身，盯大着眼睛，久久地看着天花板：“這是爸爸給你的，你收好。一會吃過飯了，爸爸一起和你分析這次沒考好的原因。”

她“嗡——”了一聲，意思是不再收那50元錢，我也不再重複。於是，叫她幫忙我打下手，準備煮早飯。那時妻子已經上班去了，妻的工作不分週末的。

其實叫女兒幫我打下手，我是有意想和她邊做邊講話，在平淡中談心減少她的拘束。

“其實你基礎很好，你是個很懂事、很聰明的孩子，這次沒考好，並不是說你就是差生。昨晚你睡得很晚吧？給爸爸講，是幾點睡着的？”我邊洗菜邊說。

“大概是兩點鐘才睡着的。”她低低地說，小臉紅紅的。

“那麼晚呵！找出原因了沒？”我真的想不到，她竟然失眠了，從她表情中看得出，女兒不和我說假話。

“我太粗心了。”

“對，知道以後要怎麼改麼？”我問。

“嗡——”她搖了搖頭。

“其實你只要記到做到兩樣事，你粗心的毛病就能改掉，期末一定會考個好成績。”我故意頓了頓。

“哪兩樣？爸爸。”她擡起頭來看着我，我知道，她是在等我的答案。

“一是每天起來後摺好自己的被子，打掃好自己房間的衛生，東西別亂放。一個明白的人，清醒的人，他的生活不會那麼亂的。”

“嗯。”她看着我，似懂非懂：“然後呢？”

“二是每次做作業都要像對待考試一樣，認真看題，做完了認真檢查。能做到嗎？”

“能！”女兒回答的很堅決。

現在，每天上學前，她總是把自己的被子折得整整齊齊的，做作業也認真了。我和妻都很高興，我對妻說，我們還要帶好頭，做好樣；再就是，女兒的作業一定要認真檢查，耐心指導，雖不能過於看重分數，但也不能放鬆。

老話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呵。當我們發現孩子存在這樣或那樣的問題時，如果一味地求全責備，會有成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