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裏是需要煙火味道的散文
週末,難得的好天氣。
早上七點,老公和兒子還在睡夢中,我悄悄起牀,燉一小鍋粥,薏米、小米、紅豆加紅棗,煨得米和水沒有任何間隙,粘稠滾燙,用素白瓷碗盛着;再炒兩個小菜。輕輕呼喚他們起牀,然後一家人圍着一張桌子享用早晨。
這張桌子放在客廳的一角,是家裏的一種精神象徵,平時無論是吃飯還是喝茶,一家人都會聚攏在這張餐桌周圍,開心地談天說地。餐桌就像是心靈交流的場所。
九點多,陽光透過雲層落下來,一束束光照在三樓的書房裏,灰塵在空中安靜地飛揚,光影流轉,暗香浮動。一隻橘黃的“狐狸”檯燈臥在書桌上,花盆裏的綠蘿、文竹青翠欲滴。窗臺上的一黑一白兩隻倉鼠正在籠子裏進行着你追我趕的撒歡……動與靜就這麼微妙地平衡着,陽光溫熱,歲月靜好。
兒子在認真地做作業,我在旁邊看龍應臺的書《親愛的安德烈》。
安德烈給媽媽寫到:“MM,請記住,你面前坐着一個成人,你就得對他像對待天下所有其它成人一樣。他早已不是你的‘孩子’,他是一個個人。他就是一個‘別人’。”這句話我默默看了幾遍,我跟前坐着的兒子不也是一個漸漸長大的“別人”?!
昨天傍晚,我對他說:“忙碌一星期了,晚上陪媽媽去興慶公園散步?”
他立刻迴應:“媽,你就饒了我吧,我和同學們已經約好,今晚要打籃球呢。”
那個小時候依賴你、纏着你、寸步不願離開你的男孩不見了,他已高出我半頭,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已變得獨立,有思想,有夢想……當媽媽的要學會“放手”,把你當某個程度的“別人”,可也真不容易啊。
一個多小時後,陽光偏離了書桌,遊離到一邊去了。
兒子大概學累了,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把凳子搬到陽光裏。“媽,你也過來吧,在陽光裏看書舒服。”於是我倆都在追着陽光跑。
他順手取下掛在牆上的吉他,彈了起來。因無基礎,純屬“亂彈琴”,但我還是鼓勵了他:“彈得不錯,繼續努力!”
兒子有自知之明,“我不正在練習嘛。”
他爸從廚房裏探出頭來,鼓勵到:“兒子,彈得不錯,有進步!中午給你包你愛吃的牛肉餃子。”
“好啊!我早就想吃了。”兒子應聲到。
廚房那邊的洗菜聲、剁餡聲不斷傳過來……
他有一個大嗜好,喜歡爲兒子我倆做菜,做的認認真真、一點也不馬虎。平時下班回到家,他也把全副精力和心力傾注在廚藝上。以至於我家的廚房用品應有盡有,各種各樣的調味品,用場不同的'鍋碗瓢盆,讓每個到我家做客的人都歎爲觀止。
一蔬一飯,從菜市場挑選購買,到回家後擇洗乾淨,再到加工成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無不藏着一個人對家的熱愛和責任。他永遠記得我和兒子愛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什麼菜搭配既顏色好看又不缺營養,他都會仔細斟酌。
週末或節假日,家裏常常出現這樣的情景:我和兒子在書房裏靜靜地看書,他獨自在廚房裏進行着鍋碗瓢盆交響樂,他像一個美食的魔術師,一會功夫變出了幾樣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用印花的白色瓷盤盛着,像藝術品。吃飯時,兒子狼吞虎嚥地吃着,嘴裏還叨叨着:“好吃!好吃!比起爸爸做的飯菜,外面飯店裏的飯菜難吃死了!”我慢慢地品味着,他微笑地看着我們享受美食……
包餃子時,我去幫忙他擀皮,總是擀得又急又快,麪皮既厚又不圓。他說,不好用。慢點擀,又圓又薄纔好用。
面也要慢慢地醒着。醒久了纔好用。生活也是這樣,也要慢慢醒着。
我喜歡這樣安靜、溫暖、煙火氣息繚繞的居家生活。婚姻裏是需要煙火味道的,再浪漫的愛情,終要落入這凡塵世間,與日常瑣碎爲伍。愛情可以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兩情相悅,但婚姻卻是婆婆媽媽的柴米油鹽。
婚姻中,甜言蜜語、海誓山盟始終抵不住有一個人肯繫上圍裙,爲你點燃這連綿不絕的人間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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