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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方誌中的春節元宵習俗

元宵節1.13W

從“打春牛”至“鬧花燈”

海南方誌中的春節元宵習俗

海南方誌中的春節元宵習俗

文本刊特約撰稿 賙濟夫

鞭春牛

送窮

關於過年,每個人都有特別的記憶。而記憶當中,或多或少都會有家鄉年俗的印記。

海南稱過年爲“做年”,這個“做”,除了形象生動外,似乎更有一股子過節的興頭和衝動,也顯示了海南人做年的熱鬧和喜慶。

海南人做年,其節序風俗同內地大體相同,但由於特殊的地理條件和移民文化的融匯,又另有其獨特的地域特徵。細分起來,瓊北、瓊東、瓊南、瓊西以及中部少數民族地區的年俗,各有相似又各自不同。

虎年春節臨近,海南週刊特別推出“海南年俗文化溯源”專題,探尋海南傳統年俗文化的源流傳承,重溫我們記憶中有着濃濃海南味的“做年”。

編者

文本刊特約撰稿 賙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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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習俗源自何時很難考究,不過一般認爲起源於殷商時期年頭歲末祭神祭祖活動。農曆的正月(1月)是一年的開始,而正月上旬或中旬,大部分情況正好是春季的開始(少部分時間立春是在農曆臘月下旬),現在定名爲春節;節日具體時間最後的確定相信和這個時間對農業勞作影響最小有關。農曆一年的最後一天(月大爲30日,月小29日),稱之爲“大年三十”,除夕晚上全家人團圓吃年飯(農曆一年中最後一頓飯),年飯以後有熬年夜(守年歲)和發壓歲錢的習俗,表示從農曆上年的最後一天守到來年的第一天,因此,對這一節日又稱之爲過年。

海南島自漢武帝元封元年設郡置治以來,隨着漢族士庶的大量遷居,中原文化得到廣泛的傳播,其節序風俗同祖國大陸大體相同,但由於特殊的地理條件,又另有其獨特的地方色彩。

海南古代的春節習俗,諸如臘月二十四的用竹枝掃除屋塵,夜具酒果送竈君,除夕午後祭祀祖先、吃團年飯,除夕夜廳房廊室燈火通宵、閤家圍坐守歲,元日門貼桃符避邪、吃齋飯等等,都與內地大同小異,茲不詳述。比較特別的是“送窮”一項,即除夕入夜之後,家家戶戶“掃污穢”,以敗苞破籮載之,燃燈於內,“將掃塵竹帚攜擲之”。這也是除舊佈新之一種,表達了農民送走貧窮,迎接美好生活的願望,但所送之物,必置於路口,似又有讓他人把“窮”拾去的意味,不免打上了小生產者的思想烙印。

這裏重點要說的是立春日的迎春。立春在陽曆的二月四日或五日,不同的年份,該日或在春節之前,或在春節之後,但其迎春活動,同春節的喜慶是聯爲一體的。迎春活動的主體是鞭春牛,舊時用以表達勸農和春耕的開始。宋孟元老《東京夢華錄》雲:“立春前,開封府進春牛入禁中鞭春。開封、祥符兩縣,置春牛於府前,至日絕早,府僚打春,如方州儀。”而《正德瓊臺志》對於此俗的記載更爲詳細:“迎春日,府衛官盛服至於東郊迎春館,武弁各競辦雜劇故事,會聚逞炫。俟祭勾芒神畢,前導,城市內外老稚集於通衢,各攜婦幼,男女競看士牛自河口街從西門(或南門)入府,將豆谷灑之,謂消壓痘疹。是日以麪餅裹生菜諸肉品啖之,曰春餅。”《道光瓊州府志》所記文字略有不同,如“迎春日”作“立春前一日”,“府衛官”作“府縣官”,“武弁”作“街坊”,吃春餅作“親鄰以春餅相饋遺”,但大體程序是相同的。蘇軾貶瓊時,有《減字木蘭花海南春詞》記此盛況,氣氛異常濃郁:“春牛春杖,無限春風來海上。便丐春工,染得桃紅勝肉紅。春幡春勝,一陣春風吹酒醒。不似天涯,捲起楊花似雪花。”可知迎春習俗從北至南,從宋到元至明清乃一脈相承。

元月一至四日,爲人們互相拜賀的日子。城市村落間,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這期間盛行於海南城鄉的遊戲是打鞦韆。據記載,海南的鞦韆有兩種,“用四木兩相分叉爲架,高而垂下者爲女鞦韆;兩木如柱,兩孔橫架,短而翻轉者爲男鞦韆”。所謂女鞦韆,便是在木架上懸掛繩索,下拴橫板,玩者在板上或立或坐,兩手握繩,使前後擺動,俗謂盪鞦韆。所謂男鞦韆,具體地說,是在木柱上裝上轉軸,軸上安上支架,支架上用繩系以軟座,一個鞦韆上可同時安四至八個軟座,類似今天遊樂場上的過山車之類。玩男式鞦韆時,由人在兩邊高架上踩動,玩者便上下翻轉,越轉越快,伴隨着圍觀者的陣陣喝采聲和祝賀優勝的爆竹聲,確能給新春增添歡樂的氣氛。據說女式鞦韆原是漢武帝時後庭之戲,後才從宮中傳到民間。男式鞦韆卻不知何所自,似乎內地並無此種遊戲,是否爲海南的“特產”?

春節的喜慶活動,在海南一直延續到元宵。海南人稱元宵爲小年(年仔),元宵觀燈,喜慶便達到了高潮。海南古代花燈品種繁多,“巧奇百出”。“(郡人)於通逵立竿,松竹葉結篷,綴燈於上。公宇富家,或縛竹糊紙爲鰲山燈,用通草雕刻人馬故事,彩繪,衣以綾羅,中機軸,系以絲線,或用人推斡,煙噓沙墜,悉成活動。又有剪燈、花燈、紗燈、蒺藜、梅花球、媳婦蓮花,名稱不一。”明代海南衛指揮副使王弘的觀燈詩有云:“龍吞水母宮中月,佛點天魔塔上燈”,“雲龍自此爭先睹,天馬於今喜欲騰”,可謂形容盡致。觀燈的人也很踊躍,不但城中人“每夜羣遊”,甚至“鄉落男婦,二三十里入城聚觀”,“城門因此以馳禁”,“兒童走卒,歌舞歡呼不絕”。明代瓊州太守方向詩云:“百尺竿頭有路通,彩繩搖曳戲東風。誰將一線牽消息,泄漏春光滿眼中。”海南詩人楊碧亦云:“滿城羅綺香風,鬧看星球火樹紅。”皆爲我們展現了當時的`盛況。整個觀燈活動,起於十一夜,盛於十五夜,訖於十八夜,春節的喜慶到此結束,一年之計也就緊接着開始了。

春牛春杖,無限春風來海上。便丐春工,染得桃紅勝肉紅。

春幡春勝,一陣春風吹酒醒。不似天涯,捲起楊花似雪花。

蘇軾《減字木蘭花海南春詞》

本版圖片摘自福建人民出版社《圖說民間傳統節日》

瓊北做年 傾注感恩與敬畏

文海南日報記者 謝向榮

海口羊山地區過年給水缸貼上“利是紙”。 李幸璜 攝

無論走多遠,過年時都希望趕回“祖公屋”上柱香祈個願。 海南日報記者 王凱 攝

從年前直到正月十五過後,瓊北地區貼對聯、放炮、綁戲、行袍、送燈、換花、偷青等各種祈願的方式輪番上陣,好戲連臺。

文海南日報記者 謝向榮

月4日,立春這天,海口瓊山區十字路鎮道斌村的吳光品,將自己收集的荔枝木與甘蔗皮綁成一捆一捆,“府城人有過年燒荔枝木圍爐的習慣,甘蔗皮是引火的,有步步高昇的意思,荔枝木的旺火希望來年紅紅火火啊。”老吳說,現在燒柴的習慣已漸漸消失,這些東西也只有一些老城區居民會買,從原來的二十多個攤到現在一兩家,現代化的城市生活熱潮正在將這一散發着鄉土氣息的年俗慢慢湮沒。

“爲什麼現在的許多城市居民到酒店裏去吃年夜飯,環境好菜式多樣,但仍然感受不到年味?我們傳承延續了千百年、帶着農耕文化色彩、崇尚自然、與天地更加接近及融合的古老年俗,其讓人懷念的韻味又在哪裏呢?”2月5日,研究海南鄉土文化多年的蒙樂生認爲,瓊北地區“做年”的許多內容裏灌注着傳統的感恩、孝悌之道,融入了人們對天地尊重與敬畏,包含着數代人的生活智慧,也是人們釋放情感,增進交流的一種方式,體現着雅文化與俗文化之間的交叉……

做年中滲透着感恩文化

“回屋做年不?”臘月一到,這句話似乎是許多海南本地人的流行語。熟知海南話的人都知道,這句話的“屋”指那有着祖屋的農村老家。

海南爲何叫“做年”?81歲的河南大學政治系退休教授陳忠雄是自小在府城長大的海南人,他認爲“做年”這一說法,與瓊北一帶的口頭語表達有關係,用“做”字更加能體現程序的繁多及隆重,是按人的意志及願望做出來的,往往還包含有一些祭祀活動,比如“做清明”、“做齋”、“做雪”(雪是海南話中人們對一些農曆節慶的統稱)、“做親家”(擺喜酒的意思)。

海南俗語裏有“年怕中秋,月怕十五”,一過八月十五,鄉下人就開始爲春節做準備了,閹公雞、填肥鴨、備做年錢。而一過陰曆十二月下旬,做年的氣氛就越來越濃。從臘月二十三的“送竈公”開始,瓊北地區的“做年”風俗就一項項地準備着,連接不斷:採屋、置年貨、做年糕、貼對聯……

“祖公屋”是瓊北地區農村中的一大特色,屋裏往往擺放着香爐、八仙桌等,每逢春節大年七年級天未亮時,同一祖公但早已分成多家的各家各戶,都會在祖公屋的八仙桌上擺上背上夾着整塊完整雞血、頭高昂着、雙腳呈跪拜姿式的肥雞,一塊半肥瘦、切成長條的五花肉,一整條魚,還有3碗飯,3杯茶或5杯酒,戶數多的家族有時八仙桌上排得滿滿當當的,而在這裏祭拜先公先祖的子孫們也須按輩份排着。

蒙樂生認爲,對先祖始終懷有崇敬及感恩之情、對日月天地的崇拜始終懷有敬畏之心,是儒學強調的“報本返始”“尊祖敬宗”思想,而在這一傳統的“做年”方式中,得到了切實的體現。

做年時享受的美食文化

“二八九沒有磨盤閒,三十沒刀砧閒”這句海南俗語生動地體現了過年前兩天的繁忙景象。而在許多瓊北人的記憶裏,年,總是與許多特定的美食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