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摘選情人節送母親一支百合

2013年情人節，花店前排起了“長龍”，幾乎把要把整條人行道堵塞了。我從“長龍”間擠過去，一個小姑娘攔住了我：“買支花兒送情人吧？”

她的小臉凍得通紅，還吸着鼻涕。我問：“多少錢一支呢？”

“玫瑰20，康乃馨18，還有百合16。”

“哦，太貴了。”我打算離開。

“買一支吧，我想用賣花的錢換一把電子琴。”女孩哀求我：“媽媽生病了，家裏的錢都要留給媽媽治病……我今天是偷偷跑出來的，要是賣不完花，回家晚了，媽媽會心急的。求求你，就買一支吧！”

她的話，讓人心悸一動。我決定買一支。

買什麼花好呢？要送給誰呢？我犯了愁。女孩說：“玫瑰送情人，康乃馨送母親，百合送朋友。”

“那就百合吧！”我說。女孩笑了，小臉上露出了兩個淺淺的酒窩，她迅速地包好花，收好錢，不斷說“謝謝”。其實，決定買百合時我就想好了，待會路過朋友的髮廊，就把百合送給他。髮廊裏擺上一支嬌豔雪白的百合一定會吸引更多的顧客光臨。

事不湊巧，朋友的髮廊今天關門了。我手捧着一支百合，街上不停地有眼神向我掃來，我慌亂了，邁開腳步，朝家門口走去。

要到家了，我一驚，妻對花粉過敏，把百合插在家裏的花瓶裏，不遭妻罵纔怪呢？可花送給誰好呢？給女同事、給鄰居、給某個對我有好意的女人？

情急之下，我一路小跑着來到了不遠的母親家。母親見了我，說：“咦？東兒。來也不告訴一聲，我好準備晚餐哦。”

“媽，我是來送花給您的.，送完就回。”我把花遞給母親。

“這得多少錢啊！你的房貸都還沒有還清呢！百合花，老家那山旮旯就很多啊，改天我去給你採一大把……”媽有些怨我。

“媽，我先回了。”我轉身離去，像做錯事情的孩子。

一星期後，我帶女兒去看望母親。還未進母親的家門，小院裏的人就對我說：“你送了花給你母親吧，你母親都樂了一個星期了，笑得嘴都合不攏啦。”

母親家，一束百合插在透明的玻璃花瓶裏，擺在電視旁顯眼的位置，怒放着，散出淡淡的清香。我頓時明白，當兒女們長大成人，一個個離開母親的時候，母親就老成了兒女們的孩子。當然，母親這個孩子不會奢求兒女們回報什麼，再多的憂愁、苦難，挺一挺、挨一挨也就過去了。如果說，母親想奢求什麼，那就是——送她一束百合，她就心滿意足了。